人物： 林小林：男，大一学生。 林大林：男，林小林的大哥，在远离家乡的一冶炼厂打工供弟弟上学。 时间： 现代。 背景： 林大林林小林兄弟出身农村，自幼父母双亡，相依为命，大林拉扯弟弟小林长大，并长年在外打工助其弟学业，这年弟弟小林暑假前往大哥打工地点，看望大哥并在那里打短工以凑够学费...... …... 一 深夜，列车飞驰！ 车厢里，旅人横躺纵卧，各自入梦...... 镜头缓缓推进，拍摄各色旅客。最后，定格在靠窗座上的林小林身上，镜头推进轻移作人身特写：只见他乱发眼镜，不修边幅，一身朴素休闲装，旅包放在面前小几上，双腿并拢，上放一小纸箱，双臂轻拢，仰脖闭眼靠在椅背上，睡意朦胧...... 列车行进之声不绝，窗外漆黑中不时闪出灯光迅疾而逝...... (画外音响起：我叫林小林，是来自农村的大一学生。每年暑假的这个时候，同学们都会回到自己的家中，回到父母的身边，而我，则是坐很长时间的车来到大哥打工的地方，一边看望大哥，一边跟着打工以凑够下半年的学费。大哥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自我记事的时候，脑海中便模糊了父母亲的容貌，是大哥拉扯我长大，后来又没日没夜地打工赚钱，供我读书。记不清我们兄弟有躲少年没有回过家乡了，在我到现在为止不长的人生中，我一直以为，大哥人在那里，我的家就在那里...... 二 清早。 汽车站门口，老实巴交的林大林站在出站口望着出站的人流，焦急地寻找着弟弟的身影...... 人流中，一脸倦容的林小林抱着纸箱走出...... “小林！小林！”林大林挥手大叫着跑了过来...... “哎！哥！”，林小林一愣，转头望见大哥，顿时兴奋地快步迎上...... “哥！” “哎！......呵呵......”林大林一边应着，一遍打量着弟弟，眼中满是欣慰，伸手拍了拍他的胳膊，说道：“好小子，长高了，一年不见比我还高了！” 林小林嘿嘿一笑，说道：“是吗？我再过几天都十八岁了，大哥，你不会忘了我的生日吧？” “知道！那我哪能忘！呵呵......就是太单薄了，一定是在学校又舍不得吃......” “哪有！我吃的好着哪，今年校运会我还代表年级跑三千米呢，身体好着哪!” “是吗？好!好......来，东西给我......” “不用!我！”林小林推辞着，但纸箱还是被大哥接了过去...... “呵！什么东西，这么重？” “唔......我带了点书！” “书？放假了带这干什么？” “唔......我有空时看看......” “哎，好好！走，哥带你吃顿好的！” “不用了！随便吃点什么就行了......” “傻话！听哥的！” “...... …...” “小子！走！” 三 夜。 简陋的工厂宿舍中，林小林正靠床看书...... “铃铃铃！铃铃铃！”......身边手机响起...... “喂！” “喂！小林，上班时间到了你怎么还没来？” “哦！不好意思班长，我马上就来！” “喂！小林！”......电话里，传来大哥的声音...... “哥！” “哎！小林哪，你听我说，马上十二点就到你的生日了，你好好休息，班哥代你上，还有，给你煮了蛋在锅里呢......” “不用了哥，我马上就来！” “喂！小林，你听我说......” 他没待大哥说完便放下了电话，伸着懒腰踢起拖鞋走出宿舍，站在院子里小便...... 不远灯火通明处，数米高的冶炼大炉远远在望，运转之声隆隆传来...... 他折回宿舍，拿下墙上挂着的工作服一件件换着...... “铃铃铃！铃铃铃！”手机再次响起...... “喂！班长，来啦，两分钟！” “不是，小林小林......”话筒中传来班长惊恐的大叫：“小林！你快来，你大哥出事儿了！”...... 四 冶炼炉前，灯火依旧通明，但所有的机器都已停止了运转，炉顶平台上，一堆工人神色慌张，焦急忙碌着，不时传来工长大声的叫喊：“快！你他妈倒是快点！” “快!把头顶的料先扒拉开，把鼻子先露出来，快！” “小心，慢点，头出来啦！” “慢点，好！把绳子套他胸口上！快！” “好！一二三，起!”...... …... 呼喝中，只见林大林的身体被从大炉中拉出，慢慢抬了下来...... 现场沉默了下来，大家谁都没有说话，不约而同地望向了一旁失魂落魄的林小林...... “怎么样？人呢？人怎么样？”叫声中厂老板跑了过来，急问道：“人没事儿吧？人......”他突地住口，因为他已看见场中烧得乌黑的尸体，他的脸色凝重起来，缓缓扫视了现场一圈，最后落在了这一班负责的工长身上...... 工长走到他身边，小声说道：“他......他是自己跳下去的......” “放你妈的屁！” “你再说一遍！” …... 工人中一阵骚动，纷纷破口大骂...... “真的!我亲眼看见，然后我还喊他，但是......” “放你妈的屁！” “你他妈再说！” “打！打死这狗日的！” …... 怒骂声中，愤怒的工人一起冲上，追打着工长，场面一片混乱...... 林小林一直木立在大哥尸体旁边，眼前的一切都化作了一片嗡嗡的响声，在他的脑中不停回荡，镜头推近，他的脸上一阵阵抽搐抖动，猛然间眼皮一背，身子直直倒了下去...... 五 深夜，火车上。 林小林失魂落魄，满脸凄楚坐在椅上，来时放在双腿上的书箱，此时已换成了大哥的骨灰盒...... “你为什么要那样做......” …...他在心中一边边莫问着，脑中不断的闪现出以往回忆的画面...... （注，回忆画面为：1、埋葬父母时，一身重孝的大哥强抱着哭喊抓扯要妈妈的他，围观群众满面凄楚。2、冬天，他光着屁股在炕上蹦跳玩闹，大哥要给他穿衣服，他却顽皮躲闪并转身撒了大哥一身尿。3、小学教室里，他正在上课，衣衫破烂的大哥趴在床上张望，看见他后对他做个鬼脸嘿嘿一笑，摆摆手走开。4、中学放学后，他在学校门口翘首等待，终于大哥叫着他的名字小跑过来，从怀中拿出包裹着的冒着热气的两个馒头，在同学一片诧异的目光中，他一把接过狼吞虎咽......) …...泪水，自他的双颊滴滴落下，地在手中的手机屏幕上，屏幕中，正是大哥的照片...... 他深吸口气，闭眼仰头靠在了椅背上，木然垂下的手轻握着手机，手指微颤，轻触着手机的触屏，发出一串串按键的声响...... “嘀！......嘀...... …...嘀......”...... “确定删除！”手机发出语音提示警告...... 他微微一愣，低头望向手机屏幕，只见屏幕显示着：确定删除‘大哥***’‘是’‘否’......他的喉头一阵抖动，缓缓在‘否’字上点了一下，又闭眼仰起了头...... 指尖依旧轻颤，手机的屏幕在按键中不停地变化：选项...电话薄...大哥...呼叫......“嘟......嘟......”......接通的提示音自手机听筒中传了出来...... “喂！小林！小林哪！......” 大哥的声音从听筒中清晰地传了出来，直接刺入他的耳膜，他又是一愣，缓缓抬臂将电话扣在了耳朵上，说道：“喂！哥？” “哎！小林！是我！” “哥！哥！”...... 他一个激灵失声叫着跳了起来，回顾四周，竟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身处在工厂的宿舍中，骨灰盒不见了，数秒前的列车旅客也不见了，周身的处境竟如大哥出事前的一幕一模一样，他瞠目结舌，愣在当场...... 电话中，大哥的声音却没有停下......“小林哪，你听我说，马上十二点就到你的生日了，你好好休息，班哥代你上，还有，给你煮了蛋在锅里呢你记着吃，小林哪，你记住，过了十八岁生日，你就是大人了，要学会照顾自己，往后的路，大哥不能陪你了......”...... “不！”他的脑中电光一闪，瞬间满目骇然，大叫着甩掉电话冲出了宿舍...... 六 宿舍外，远远地，可以看见高高的大陆喷发着火焰，急切中，他几乎看见了神情木然的大哥顺着阶梯一阶阶地走上炉顶的平台...... “不！哥！不要！”，黑暗中，他嘶喊着，奔跑着，冲进现场时，大哥已站在了喷火的路口...... “哥！哥！不要！” …... 大哥闻声回头，望了他一眼，复杂的目光顿时变得无比坚决，在他绝望的嘶喊中，转身投进了火炉...... “啊！”他瞪大眼睛张着嘴再也叫不出来，当身子无力地瘫倒在地时，那给大炉上料的传送装置的支撑铁架，几乎同一时间轰然倒，重重地砸在塌在他的面前...... 七 镜头提示：九天前 八 黑暗！绝对的黑暗！ 工厂宿舍中，林大林平躺在床上，双目圆睁，满面惊恐...... 奇怪诡异的气息在屋内飘散，他觉得自己的四肢百骸像是被一种神秘的力量紧紧地箍着，想动也动不了，甚至连闭上眼睛都做不到，好像黑暗中将有某种可怕的东西要到来而又必须让他不可逃避地看着似的，虽然还没来，至少他还没看到，但他能感觉到那东西必将要来，他甚至感觉得到即将到来的是一个极度恐怖的带给他灾难的东西，而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屏住呼吸，瞪眼以待...... “吱......”......被拉长的开门声此时也变得令人毛骨怵然，一团黑影飘了进来，随即砰的一声，门又重重的关上...... 那只是一团黑影，在如此的漆黑中无声无息几乎不能分辨出来，但林大林能感觉到，他能感觉到那竖长的黑影在屋内幽灵般飘来荡去，他甚至嗅到了那东西周围所散发出的气息，那是一种能让人在一瞬间浑身冰凉，四肢僵硬的死亡气息...... 终于，那东西停止了飘荡，幽幽停在他的床前，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努力转着脖子想看清那东西的真实面目，然而一切只是徒劳，也许是因为黑暗的遮掩，也许那东西本来就没有面目，但他感觉到在包着那东西的黑幔之中，有一双泛着寒光的眼睛，正在幽幽地盯着他...... 诡异的气氛越来越浓，几乎浓到让人想放弃的地步...... “你......你是谁？” “哈哈......”一阵怪笑充斥着他的耳膜，似婴孩夜啼，又似怨妇悲泣，虽是在笑，但笑声中散发出来的怨气足以使人闻之色变...... “你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只是告诉你两个消息，即将发生的消息！” “消息？” “没错！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好......好消息......” “哈哈......你听着，过不了几天，你们兄弟将得到一笔钱财，不小的一笔钱财！” “钱？什么钱？” “赔偿款，赔命的钱!” “赔命？......谁......谁的命？” “那是坏消息的内容了......” “不！别说了，我不听！” “哈哈......那由不得你，听着，坏消息就是，你们兄弟两个，我要带走一个！哈哈......”...... …... “不！不！”......林大林大叫着从床上弹起，双手狂乱挥舞者......突然他身子一震，停止了动作，转身张望着四周，只见四周依旧，那神秘的黑影，瘆人的怪笑都随着刚才的噩梦消失无踪，只留下他一身的冷汗和粗重的呼吸......他伸手扒开了窗帘，冷清的月光霎时充满了整个屋子，窗外不远的灯火通明处，机器运转的嘈杂声隐隐传来，他常常舒口气，身子重重地倒在了床头...... “铃铃铃！铃铃铃！”...... 一阵响铃突起，他猛地一紧又随即放松下来，拿起了床头的手机...... “喂！小林哪！” “哥，是我！我下火车了！” “哦！好！几点了？” “四点多，快五点了！” “唔......小林，天快亮了，你先买点东西吃，休息一下，天亮就有过来的车，到时我在汽车站接你！” “哎！好的！” “还有！火车站人杂，自己当点儿心，别跟不认识的人搭腔！” “哎!知道了哥！先挂了！” …... 林大林默默放下电话，点燃支烟，靠着床头，对着窗外的月色，陷入了沉思...... 九 （冶炼厂大炉前的工作场面，机器轰鸣中，工人们拉料、填料、放料、倒料分工有序，有条不紊忙碌着。镜头特写给大炉上料的传送带装置，并连续切换，表现时间班次更替，兄弟二人交替上班的场景，最后，停在林大林疲惫地放下车子，坐在车筐边沿发怔休息......）...... “啪！”一只手突自背后搭在他的肩上，他一惊回头...... “工长！” “唔......大林，这两天怎么了？总是心神不宁的？” “没......没有啊！” “真没有？” “嘿嘿......我能有什么事儿，真没有！” “唔......那就好，有事儿说话，上班注意安全！” “哎！哎！” “......好了，快十二点了，收拾收拾下班了！” “哎！好！” “哥！”小林叫着走了过来，说道：“哥，我来接班，你歇着吧！” “哎你......我不是说你马上就过生日，让你休息怎么又来了！” “没事儿！我来吧！” “不听话?” “哪有......呵呵......你已经干了十几个小时了，这样，我换你三四个小时你稍微歇会儿，你看行不行？” “你小子，会讨价还价了！” “嘿嘿......” “给你煮的蛋吃了没？” “吃了！真香，嘿嘿......！” “好！好！怎么样？这活儿，吃不吃得消？” “没问题你就放心吧！”小林说着，推起车子向大炉跟前走去...... 林大林望着他的背影，欣慰的目光中，隐隐掠过一丝忧虑，正当转身离开时，一声惊叫响起...... “小心！跑！” “轰隆隆......”...... 大喝随着巨响一起传来，林大林回头中，只见大炉丄传送装置的铁架呼声中轰然倒塌，重重砸向了小林工作的地方...... “小林！” …... 十 黑暗！ 林大林蜷缩在宿舍一角，浑浑噩噩，神情萧索。短短一天，巨大的变故使他一下苍老了许多，头发蓬乱，眼窝深陷而散乱...... 时间一分一秒地消逝，然而此时，在他的心中，所有的真与假、虚与实、梦幻与现实乃至时间空间的概念他都已渐渐感觉不到，慢慢地，他那沉重酸涩的眼皮渐渐地合上...... “吱......”又是一阵拉长的开门声，屋里顿时变的阴冷异常，门又轻轻地掩上，那团漂浮的黑影又幽灵般出现在屋里...... 他睁开了眼睛，那黑影正静静地悬浮在他的眼前，他的脸上肌肉一阵抖动，双目瞬间充血通红...... “是你！”他的声音沙哑中带着愤怒，怒哼中，任意站起身，对着黑影狂叫道：“你这魔鬼！还我弟弟的命来!”，说着，朝着黑影狂抓了过去...... 黑影一闪而没，，他一下扑空，收势不住，扑倒在地...... 阴冷的感觉自背后传来，他转过头，就看见了身后阴阴的黑影...... “啊！”他大叫着翻身扑了过去...... …... 结果还是一样!狂叫、抓扑、落空，一次次地重复着。终于，他精疲力尽，阴冷的感觉自身后传来时，他已无力去转身，一次次的扑空，心中的焦急愤怒已使他的神情接近崩溃的边缘...... 黑影静静也没有动，但他能够感觉到它对他的调笑与玩弄，那神情既似妇人的调笑，又似孩童的玩闹，似在不停地拍手对他叫着：“来呀!来抓我呀！来呀!”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他转过身，对着黑影，沙哑地道：“为什么？你为什么要那样做?” 黑影没有回答，静静地，它头上的黑纱轻轻的变幻，慢慢地，一张惨白的，绝无表情的脸出现在他的面前，说它绝无表情，因为这张脸上根本就没有五官，就像一张白纸紧紧地贴在脸上，说不出的恐怖诡异...... 林大林的脸上一阵抽搐，眼中已满是惊恐...... “是你......你是童......童......” 黑影寂寂，似已默认...... 林大林眼中掠过一阵绝望，嘴角抽动，竟呜呜哭了起来...... “你为什么要害他？他当时那么小，就算冒犯了你，我也跟你道过歉了，为什么？为什么还不放过他？呜呜......”...... 黑影无动于衷，突地林大林身子一震，转身跪在黑影面前，急道：“求求你，求你带我走！把他留下，求你！求你啦！”......说着，不停地磕着头...... “你愿意？” “愿意！我愿意！求你啦！”...... 黑影似长长一声叹息，身上的黑幔鼓胀起来，身子跟着飘浮到了屋顶，黑云般的旋转起来，越来越快，越来越快，黑幔笼罩的范围越来越大，直至带着整间屋子跟着飞转、飞转...... 林大林慢慢闭上了眼睛，脸上渐渐地恬静坦然...... 眩晕飞转的感觉渐渐减弱消失，他感觉四周渐渐亮起了灯光，一盏、两盏、直至亮如白昼，耳中，传来了人声和大炉机器的轰鸣声......他睁开了眼睛，木然望着四周嘈杂忙碌的一切...... 一只手从背后拍在他的肩上，工长的声音传了过来：“大林，没事儿吧？发什么呆?” 他转过身，摇了摇头...... 工长望了望他，欲言又止，只拍拍他的肩膀，说道：“下班了，走吧！” ......身后，工友的声音传了过来...... “咦！小林呢？怎么没来接班？” “不知道，我给他打电话...... …...喂！小林哪，快来接班啦！”...... 他一把上前夺过了电话，急道：“小林！小林！” “哥！” 电话里传来小林的声音，他长出口气，说道：“ 小林哪，你听我说，马上十二点就到你的生日了，你好好休息，班哥代你上，还有，给你煮了蛋在锅里呢你记着吃......” “不用了哥！我就来！” “不是！小林你听我说......” “嘟嘟嘟嘟......”...... 电话已被小林挂断！ “你还在等什么？” 阴冷的声音自背后传来，一转身，他看到了那张黑纱下惨白的脸...... “来！来这儿！” 黑影漂浮着，那恐怖的脸上依旧毫无表情，但那阴森诡异的声音却清晰地传进了他的耳际，在他的脑中不停回荡，似妇人的引诱，似孩童的撒娇，又似有无尽的魔力般令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跟着它那飘浮的身影顺着冶炼大炉边上的阶梯一阶阶地木然登爬...... “来呀！快！快点儿......”......随着他脚下的渐渐攀高，那黑影的情绪也激动急促起来，上下不停地跳动，就像个几岁的小孩在上边急促地拍手催促着...... “快！快呀！快!”...... 在那急促声音的催促下，终于他一步步登上了炉顶的平台，往前两步，脚下便是那足以毁灭一切的烈焰...... “跳！跳呀！跳下去！” 黑影更加急躁，就像个小孩绕着他不停地拍手跺脚，催促着他...... 他迟疑着上前两步，对着炉口探了探身子，滚滚烈焰，将他的脸上映得通红，“哄！”一团火焰喷出，他脸色剧变，身子下意识的缩了回去，对着黑影眼中满是惊恐...... “你想反悔？” 黑影的声音怨恨中带着恶毒，诡异中带着愤怒，像个怨毒的妇人恨不得一口吞下他...... “好!好......你看那儿！” 顺着黑影声音的指点，他看到不远处链接大炉的上料架跟大炉的连接焊口正在一丝丝的扭曲、开裂、倾斜，他甚至听到了裂口裂开那“铮铮”的响声...... “哥！哥！不要!......”...... 大叫声传来，他看到弟弟小林跑进了现场，正一步步的接近铁架将要砸落的范围...... 焊口的断裂声再次传来...... “你还在等什么？真的要反悔吗？” 黑影恶毒的逼问着...... 望着小林跑来的身影，冷汗滚滚自他的额头冒出，刺得他的脸上一阵阵扭曲抽搐，他猛地回过头，等着黑影，恨道：“好！你记着，我们兄弟欠你的，还清了！你敢再找我弟弟，我做鬼也不放过你！” 说完，他紧紧闭上了眼睛，身子一歪，顺着炉口倒了下去...... “哥！不！不要！” …...林小林大叫着瘫倒在地...... “轰隆隆！” 巨响中，巨大的铁架在他的身边轰然砸下...... 十一 视线朦胧中，农村荒沟，草深齐腰，几个七八岁大小的野小子在草丛里追逐嬉戏...... “我赢啦！我赢啦！我第一个到这儿啦......” “我第二！” “我第三！” …... “小林哪，为什么每次总是你最慢？” “不！不是！是我跑着跑着想撒尿了，所以......所以......” “哈哈......” “就你尿多！” “那我们再比，看谁先到那儿！我数一二三开始跑......” “等等，我先尿了再开始!” …... “啊！小林！你尿的地方草里有东西！” “什么？” “什么？” …...草丛被轻轻拨开，露出了里面一个用杂草白布扎裹成人形的东西，身上罩着厚厚的黑色纱布...... “啊！是童拘子！” “啊！” “啊！” “什么？什么是童拘子？” “鬼啊！厉鬼！” “啊！” “我听我爷爷说，童拘子就是村里小孩死了以后，他家人怕他小在下边吃亏受欺负，就在埋他的地方扎个小人，披上黑布，让怨气在里边凝聚，七七四十九天后再投胎转世，这个看起来还是新的，小林，你......你刚才在它身上撒尿了？” “我......” “糟了！那不得了了！” “什......什么不得了？” “你让它无法投胎，它会一直缠着你，直到你十八岁生日，它才会下手害死你或害死你的一个家人，不然绝不会罢休......” “啊！” 十二 夜。 粗重的呼吸中，就着手电的微光，荒沟中草丛被轻轻扒开，露出了童拘子的扎像。 酒、肉、眼、水果香火纸钱等东西一件件摆在它的面前，一少年“扑通”跪下，不停地磕头...... “大仙开恩！我弟弟年纪小不懂事，冒犯了您老人家，我给您磕头赔罪啦，求求您放过他!求您啦！求您啦！......”...... …... 镜头缓缓移动，定格在月光下，那扎象惨白诡异的面部...... …... 《完》 |
